月痕刀

杀了它/顺便杀了我

【纬钧】周公子忙碌的一天(上)

不严谨的黑道paro,纬钧青梅竹马设定,走过路过留个脚印

猛然发觉他们真的好适合这个帕啊救命

主纬钧含双北成分,占tag致歉,也许会有南北一句话提及

私设一大堆,不准上升并且ooc预警

啊他们在一起都好好啊【哭】

 走这

 

 

 

1.

 

M市是个老城,在水边落了几十年。

 

水带着金钱来的,因此有人嗅着铜味儿跟着水一路找过来,想要撼动老城里盘根错节了许久的根须,或者趁着局势不稳打一片天地下来——然而这片土地上常年卧着甄氏的蛇,新来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跌进了蛇的嘴里。

 

撒贝宁和何炅是当初顺着水来的人里仅剩的几个,甄氏那条蛇没能一口吞了所有人,十余年过去,他们俩手下的堂口发展得有声有色,如今也竟是与甄氏平分天下的意思。

 

周峻纬专就这个话题问过他姐姐,想讨教二位老师存活下来的秘诀。

 

王鸥嗤笑一声,挺不屑地摇头:“需要秘诀吗?大厦将倾而已。”


“甄氏早该倒了。”

 

 

2.

 

周峻纬回国那天何炅就让他接了手底下一个不小的新堂口,王鸥打电话通知他这个消息,姐弟俩一句多余的没说,倒商量起该给撒贝宁和何炅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周峻纬和王鸥不是一个妈生的,却占了同一个家暴的爹。想来家暴的男人可能总有些特殊魅力用以一时地掩盖真相,网在遇见时便布下,日久天长只会越缠越紧。周峻纬那时刚上小学,整日在嘶吼哭喊的地狱里穿梭,他不知道正常的家庭长什么模样,只知道那个被叫做父亲的人戴着魔鬼面具,而母亲是一个懦弱的天使。

 

小孩子看不到以后,天真的年纪就尝到了绝望的苦滋味。

 

后来在M市稳定下来的王鸥回来接走了周峻纬,又让他们共同的父亲进了他该去的地方。

 

于是周峻纬跟着这几个大人长起来,那时他们也正艰难,M市几乎都被甄氏攥在手里,他们只是乳牙未脱的小动物,被迫躲在晦暗边角。周峻纬跟着把黑的白的一并摸了个透,临近关键的时候王鸥把他送出国借着留学避风头,姐弟俩在机场道别,漂亮女人云淡风轻地把行李箱拖杆塞进他手里,说“等回来看何老师给你安排多大的地方吧”。

 

他知道姐姐是在跟他报平安,他也知道姐姐一向说到做到。

 

周峻纬一走四五年,边边角角里的这帮人扫了城西和城南的地盘,好赖是熬出了头。然而这样好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接城西的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王鸥评价是“这回基本坐实了你是我和何老师私生子的这个谣言”。

 

那厢说得认真,这边周峻纬听着只觉得可乐,并据理力争地反驳:“那怎么没谣言说老齐是你们俩的私生子呢?”

 

“倒不是没有,说小齐是我和撒老师的私生子。”电话那边可能正站着什么人,他清楚地听见了温和的笑声,“人家现在管着你的地头,何老师让他在你回来之后帮着点——小齐过来打个招呼吗?是峻纬。”

 

果然是这样。周峻纬想,他想起齐思钧那双笑起来自然而然弯成月牙儿的眼睛和细软的头发,太阳底下穿着白衬衫的小男孩鼓着脸颊冲他生气,假模假式地抱怨糖块儿又被拿走了几颗。那个时候齐思钧的声音就已经足够清亮,软着嗓子嘟嘟囔囔就像风从他眼前吹过。

 

齐思钧的父母在甄氏内斗时双双亡故,撒贝宁出门找生意又顺便在瓢泼大雨里把湿淋淋猫儿一样的小男孩捡回家。原本和何炅合计着等两个人都忙完这段儿了再找个靠谱的地方给小孩儿送过去,谁成想日子一天天过去局势没一刻松散,撒贝宁和何炅谁都没闲下来,齐思钧也就住在了家里,权当是二人的养子。

 

王鸥把周峻纬接到M市之后也忙,两个没大人管的小孩儿一来二去混到了一起,这便是后话。

 

“喂,峻纬,”那边齐思钧接过王鸥的手机,带点笑意的声音从海底电缆传到大洋彼岸,电波失真处理掉了许久不见的陌生感,周峻纬恍惚间好像又窥到小时候的风,“你什么时候到这儿呀?我和鸥姐去接你。”

 

周峻纬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默念“这真像是哪个故事的开头”。

 

 

3.

 

周峻纬到M市的那天王鸥没来,是齐思钧远程指挥着他一路下到停车场让人自助找车,原话是“你猜猜鸥姐的新车长什么样”。最后周峻纬在停车场的电梯间附近找到了靠在一辆迈巴赫旁边的齐思钧。

 

齐思钧穿着一身黑西装,头发规规矩矩地被发胶打理过,正对着手机打字,约莫是在处理什么要事。手机莹白的光照在他脸上,停车场灯光黯淡,倒显得他像一柄沉默肃杀的利剑——往日里低低调调一语不发,只有使用过他的主人心知肚明,这利剑出鞘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尸山血海。

 

周峻纬一边腹诽着王鸥的新车实在有些张扬,一边注意到齐思钧的袖扣在光线下莹莹亮着,是他走前送给他的。

 

“老齐。”他这样叫齐思钧,可能是太久没切实地使用过这个称呼,周峻纬甚至从其中嗅到了时光湿润的味道。

 

齐思钧闻声收起手机,愉悦重新装填。他眼睛眯起笑得像只打了什么坏主意的小狐狸:“峻纬呀,快上车,我给你讲讲你走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变化可多了,你看鸥姐这车!不止鸥姐,撒老师和何老师的车也都换了,家里的东西基本也重装了一遍。”齐思钧的语调惯常是轻快的,他挺爱讲话,咬字清晰又圆润,声音习惯性带着笑意,“我带你回家看看何老师,鸥姐和撒老师去处理城南那帮闹事的老头儿了。然后等过几天你时差倒过来脑子清醒点,我再带你去看看以后你手底下的人。”

 

周峻纬咂摸着“回家”两个字偷偷笑了笑,应声“好”。

 

 

M市城南是片老胡同,街道是曲里拐弯的模样,老院子四四方方,砖瓦墙黑白相间。大爷推着自行车从他们的车旁路过,把儿上挂着的塑料袋里装着七零八碎,走得慢慢悠悠。齐思钧把车停在胡同口,两人跟着大爷进了胡同,倒是都不急,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夕阳的影子里。

 

这么些年齐思钧好像变了,他高了点胖了点,脸看起来比过去好捏,也锐利了些沉稳了些,语速慢了,没有表情的时候像是裁决生死的一柄刀;可他又好像没变,杀伐果决里的温柔像周峻纬送他的那个钻石袖扣一样不易腐烂难以破坏,时间一直在磨洗,只是让齐思钧越发亮眼罢。

 

等到思考结束他们终于从胡同里钻出来的时候,周峻纬不得不对自己下定论:在国外学的那么多年心理学到底是白读了——他仍旧对齐思钧束手无策。

 

这样的无意义感慨直到周峻纬发现那个年轻男人才停下来。对方是他没见过的,有些长的刘海乖乖趴在额头上,戴着副圆框眼镜,在院子里呆着也没个正形儿,八月里夕阳也算高温,他倒是挺执着地站在阳光底下,周峻纬不知为何想起午后伸懒腰的白猫。

 

年轻人看见他们俩一前一后进门,挑起一个懒洋洋的笑来:“小齐回来了,这位是周公子吗?”

 

“一副懒样儿、撒老师徒弟、川普”周峻纬根据齐思钧在车上的描述猜这是蒲熠星。于是他也乐,说:“我以为拜入撒老师门下普通话至少得考个一乙。”

 

其实他本无意冒犯,只是撒贝宁何炅还有齐思钧一家三口的普通话一个比一个标准,贸然出了个平翘舌不分的小川普——周峻纬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

 

齐思钧懒得理他,解释一番撒贝宁不在的缘由,又招呼蒲熠星进屋,说何老师今天兴致高想下厨,他自己先把买回来的菜拿去处理,让周峻纬和蒲熠星先聊会儿。

 

齐思钧一通忙活,被迫闲置的周峻纬和蒲熠星于是坐在红木椅上相顾无言。一边是正在斟酌一边是懒得开口,正厅光照下飘着的浮尘都快被风扫干净,时间流动从钟表的机械运作里具象化,这似乎是什么拉锯战现场,双方扯着绷紧的绳子对视,空气也饱含试探因子。

 

周峻纬盯着蒲熠星白衬衫袖子下的一截手腕看,耳边听着钟摆敲了六下,快到该吃饭的时间了。

 

“是你平了城西吗?”

 

“不是我,是小齐。”

 

“他说城西的甄家老头子做事太不规矩又拖沓大意,最容易攻破,主动跟撒老师要人平了城西。”

 

“那老头儿呢?”

 

“死了。埋在郊外。”

 

 

4.

 

蒲熠星到底是没留下来吃晚饭,嘴上说着来找撒老师,实际上等到何炅出现简单交代了两句日常话便溜之大吉,对此周峻纬的评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蒲熠星没走多久撒贝宁和王鸥就前后脚进了门,几个人围着圆桌坐下吃饭。周峻纬出国前便是这场景的常客,此时当然轻车熟路地领回属于自己的碗筷坐到何炅给他指好的位置上。

 

他们一向不习惯在饭桌上讨论街头的事,于是惯常是撒贝宁和何炅一个捧一个逗,从桌上的菜聊到小辈儿八卦,间或穿插几句对王鸥情感状态的询问,都被王鸥一一抵挡并投诉“老不正经”。周峻纬和齐思钧坐在一块儿陪着乐,没成想神仙打架到底还是殃及了池鱼,俩人一并被撒贝宁拿来自嘲身高问题,说这个时代年轻人还是吃得好,你看小齐比前几年胖了多少。

 

八月的加拿大不温不火,远不像M市这样热得彻底,大太阳几近把空气里的水分都给抽干了,傍晚时候风起才有些凉意。四合院庭院里的光透过玻璃窗是模糊不清,红木桌子反射的光是清凉又干净,周峻纬乐得看几个人普普通通呆在一起的模样,撇去光亮下晦暗的影子,这仿佛就是某个适合团聚的晚上。

 

加拿大平安,但是偌大一个房间只他一个人,M市是流沙一样的龙潭虎穴,但是他在意的人全都在这。

 

齐思钧一贯是周峻纬的感性破坏者,所以正在偷偷扯他衣角,呲牙咧嘴地示意他看自己手机微信上的内容,来信人是“阿噗”,内容是“我攒局,让周公子过几天来喝趟酒”,又用嘴型问他“你去吗”。

 

“去,干嘛不去,”周峻纬跟齐思钧咬耳朵,“这个蒲熠星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等到周峻纬从绝命时差这个恶魔手里逃出来并终于能在白天保持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齐思钧一刻没耽误直接把人拉去了饭店,留有一点最后的怜悯就是没让周峻纬开车。

 

周峻纬看着天际线要沉不沉的太阳,想起三天前来这的时候约莫也是这样的时间碰见了蒲熠星。

 

可能他们混社会的都是这个点的动物。周峻纬一边思考一边去看夕阳底下的齐思钧,那天去接周峻纬的时候他正处理完事情,正正好才穿着西装。今天人就穿了身短袖白T,头发软踏踏地亲吻额头,眼镜是和蒲熠星相似的款式,手腕挂着串红绳,太阳底下火一样。

 

红绳儿没什么大来头,也不似撒贝宁和何炅惯常戴的珠子那样古朴或者华贵。这是周峻纬出国前和齐思钧一块儿去庙里拜佛,庙里的小摊上堆着排列好的红绳,他俩在一堆串着劣质玉的花里胡哨里挑了最最最普通的绳子,十五块钱一条买了两条。齐思钧一边嘲笑他“平常打砸抢烧什么没干人佛祖哪有这闲工夫理咱”,嘴里又嘟嘟囔囔嫌摊主卖得贵,一边也没推拒周峻纬非得给他套上的执拗。

 

周峻纬那条还留在自己手腕上,也可能是阳光太烫,他竟觉得平平无奇的一条绳子在发热。

 

城西有家火锅叫“帝国厨房”,周峻纬出国前就在了,几年时间里它越开越红火,现在成了这帮“无业青年”的固定聚集地。老板跟他们熟悉,最里的包间一向是属于他们的,于是一帮年轻人总爱把炒辣椒全倒进锅里,辣劲儿上来燎着眼睛了也不开窗,就冲着这个能嘻嘻哈哈互相嘲弄的机会去。

 

两个人到的时候这帮人已经吃了一半。周峻纬眼瞧着齐思钧脸上的七分笑意垮了四分,又利索开了窗户,替周峻纬拉开空余的椅子把他摁下去,正正好让他坐在蒲熠星旁边。

 

做完这一切的齐思钧脸上还挂着笑:“怎么都吃上了,饿着了啊?”说着他挨着周峻纬坐下,“给各位介绍下,周峻纬,以后就管城西咱这片儿了。”

 

周峻纬自觉地站起来问好,自是也没搭理包间里翻涌的气氛,蒲熠星首先应了话,拿着酒杯要敬他酒,带了后面一串人都跟着起哄。他也心知肚明今天免不了要被灌,便不做推辞,近乎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

 

“长得挺好、不总说话、爱跟着蒲熠星”周峻纬看着蒲熠星旁边那个就是意思意思过来敬杯酒后便再没说过几句话的人,猜这是郭文韬——但确实长得好看,放这帮混混里可惜;“小卷毛儿、特活泼”那么在老齐旁边笑着赔罪的就是邵明明;“憨不拉几、兔牙、戴眼镜”所以面前这位是唐九洲了。周峻纬看着这小孩儿笑起来一副兔子样,莫名想起齐思钧嘴里“唐九洲其实是我们正经招聘来的”这么一个传奇,于是又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

 

一顿饭在齐心协力地粉饰下还算平安,奈何酒精到底是个害人的,周峻纬只是脑子有些晕乎,那厢从开头喝到结尾的一帮小年轻便已经开始嚷嚷起来。这边表白女神那边表白郭文韬,一帮人拉着拉着最后倒达成共识一起闹起来。

 

周峻纬坐在椅子上看他们闹,齐思钧还在和邵明明聊天,话题已经快转到离场的时候了,蒲熠星郭文韬两个人好像正在联机打游戏。

 

喧闹的人群偶尔会突然迎来一个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刻,偶尔的偶尔这样微妙的时刻会撞上某一人的大声牢骚,偶尔的偶尔的偶尔,被抱怨的另一对象会正在现场。

 

于是恰好就是那么一个小年轻在喊:“都是给何老师撒老师干事的人,哪分什么上下,齐哥这么多年都跟我们一块儿混过来的,他凭什么空降来管我们?”也恰好在某个突然都安静下来的包间里格外明显。

 

周峻纬听着可乐,心说该来的到底跑不掉。

 

他拉住脸彻底黑了的齐思钧,这时他倒懒得生气,于是扔挂着笑意:“行了,我看你们也喝够了,差不多就散场回家各找各妈吧。”

 

“现在还叫我一声周公子,就得听我的,”周峻纬环视一周——蒲熠星还是冲他懒洋洋地笑,郭文韬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邵明明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在他和齐思钧之间转,只有唐九洲对着杯子傻乐,大约是真喝醉了,“以后自会有时候告诉你我凭什么。咱见面儿第一天,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们比我清楚,规矩别给破了。”

 

 

等两个人站在车前时齐思钧才开口抱怨:“周老师立规矩耍帅也不挑个时候,代驾都没来得及叫就出来了,”又瞥周峻纬一眼,“咱俩就在这傻站着,还得小心让那帮混小子瞧见,回头规矩没记住,倒记住俩傻大个儿。”

 

周峻纬无法,只好赔罪,并将锅推给那位发声的勇士。

 

“人是蒲熠星的吗?”

 

“是。”

 

便陷入沉默。

 

回家的路上周峻纬看着路灯一盏盏往后退,没头没尾地想,他们估计都没醉呢。







因为爆字数分了上下,我果然是个废话选手。

希望下能尽快冲破拖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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